霜月金鱼

内容简介&前文索引

写在前面：

最终章一共是6节，本周先更新前4节，剩余两节篇幅不大，大概2000字左右，不知为什么就是想要卖个关子留到下回再发呢→_→

关于完结后的番外，这里先预告一下，名字叫作《少女与和菓子店》，讲述的是最终章完结后20年，也就是紫原和赤司30代中期的故事。内容应该属于温馨风？总之不会虐的。

另，后记会和番外一起放出，内容大致是有关《听话》和黑篮原著的一些个人解读，请大家在完结后继续期待一下吧，嘿嘿~

最后，还是吐血推荐大家看一下我那夭折了的灰虹番外的简介：【我是彩蛋】

以下是文。

四十一 

1. 

那是冬季杯结束后不久的事，荒木雅子收到白金永治的邀约，希望阳泉和洛山可以进行一次练习赛。当她把这个消息传达给球员时，气氛非但不像想象中那样活跃，反而十分微妙。

“洛山？我没听错吧，是那个洛山？” 

“监督，你确定是那边主动提出的？” 

“距离上也太远了吧，他们过来还是我们过去？” 

“地点定在东京，场地和食宿方面洛山会负责落实，我们只要等通知就好。”荒木雅子压着火气解释，“暂时只知道是三天两夜的短期合宿，从1月31日开始，最后一天进行练习赛。”  

“竟然还安排了合宿！真的太不科学了！” 

荒木雅子无奈地叹了口气。她怀疑自己的球队是不是中了紫原的毒。明明是千载难逢的机会，大家却毫无干劲、光顾着自我调侃。 

“1月31日……东京……练习赛……小赤……”被监督暗讽的当事人丝毫没有加入自嘲大军的打算，一个人在边上小声嘀咕。很明显，促成这件事的人是赤司。可他不明白，如果只是为了满足桃井的愿望，打个电话、或者发个邮件就能解决，何必大费周章地搞什么合宿。 

“嘛嘛，大家别瞎猜了。”冰室笑眯眯地打圆场，“无论如何都是锻炼的机会，尽力而为就好。”现如今，他多少能够理解冈村作为主将时的心情了。就目前队伍的处境而言，确实让人有力不从心之感。相信监督心里也很清楚，三年级隐退后，球队的断层暴露得更加明显，新晋的几名正选一时间还很难填补冈村和福井的空缺。相比之下，洛山的首发阵容则基本维持了原状……他边想边挪到紫原身侧，悄悄拍了拍他的后背。 

“敦，练习赛你没问题吧？”老实说，紫原近来的状态很好，说是变了个人也不为过。不仅不再找队友麻烦，训练时也很少神游，甚至在比赛中开始跑动和传球……冰室当然知道变化的由来，只是他还无法肯定，对紫原而言，抗拒和赤司对战这件事是否也发生了改变。 

紫原先是显出些许吃惊，而后迅速地将头瞥向另一边。“……室仔，你很烦。”能与不能，他都决心要去面对，如果这是追寻答案的必经之路——赤司说过，需要一段时间思考他们的关系。之后紫原总忍不住发些不咸不淡的邮件给他，只为确认“还是恋人”这个事实，然而收到的回复却散发着强烈的距离感。就像他对他的称呼一样，是“紫原”，而不是“敦”。焦躁和不安在长久的若即若离中日渐滋长，他却怎么也不敢去催促那个答案。 

冰室望着沉默的紫原，突然有了一种预感：也许练习赛的目的，就是为了有所改变？

 

2. 

东京合宿的地点让洛山和阳泉的球员都颇感意外——帝光中学篮球部，那是“奇迹”开始的地方。合宿期间，帝光一军照常训练，二军则与三军合流，腾出的场馆和设施供两支球队自由使用。作为谢礼，洛山和阳泉的练习赛结束后，帝光正选还将与他们分别进行友谊赛。 

联合训练首日，赤司和紫原都因私事而缺席。他们到达帝光时，其他人早已完成当天的训练，怀着旺盛的好奇心在这所传说中的强校里展开了大冒险。 

“都没怎么变嘛。”紫原环顾四周，眼前是熟悉的田径场，身后是篮球部的体育馆。他曾经无数次躺在这片草坪上想入非非。“呐，小赤，”他看向身边的赤司，“你是故意的吧？” 

赤司在草坪上坐下来，似乎还想继续逗留。“故意？你指什么？”他曲起一条腿，手搭在膝盖上。 

“明知故问……”紫原撅起嘴，“我可不会轻易被套话的。” 

闻言，赤司立刻笑了起来。不愿被捉弄而时刻警惕着的紫原也很可爱。他暗暗想。 

“弄得这么麻烦，不会真是为了拉我来打街球吧？” 

赤司摇头。“不全是。” 

“那是为什么？现在总可以说了吧？” 

“我很感谢桃井，如果没有今天的聚会，我可能还在犹豫不决。”赤司扬着嘴角，“真的很抱歉，让你等了这么久。” 

“小赤……” 

“想不通的地方，重来一次或许就会有答案。我是这么想的。” 

“重来？” 

“明天你就知道了。”

 

3. 

合宿第二天，由于赤司和紫原的加入，场馆内多了不少围观的帝光部员。他们大都是刚刚入部的一年级生，见习之余、还交头接耳地分享着道听途说的情报。 

“小征，你是魔鬼吗？”实渕偷闲把在场边听到的八卦告诉赤司，“把部员吓跑这种事都发生过？还不止一次？” 

“什么什么？”一听有八卦，正在运球的叶山迅速刹住车，“快说给我听！” 

“对刚升上一军的后辈说出你根本没有才能、别再浪费时间之类的话，然后对方就落荒而逃了。”实渕抵着下巴回想，“大概就是这样的故事？” 

“诶？骗人的吧……” 

“哈，听起来倒像是敦的作风呢。” 

“是他没错。”冰室和刘伟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。 

正在发愁如何作答的赤司顺势接过话茬。“阳泉的各位都很了解紫原呢！” 

“喂喂你们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啊！” 

“那边的几个，少偷懒，都给我动起来！” 

大半天下来，围观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，八卦也在不断升级翻新。不仅有“奇迹的世代”神乎其技的入部测试和赤司在一年级就当上副主将的传奇经历，更少不了诸如赤司吓跑了新入部员，紫原偷拿女生写给赤司的情书，又或是赤司利用手腕把前任队长赶下台之类以讹传讹、张冠李戴的小道消息。直到训练接近尾声，终于有人提及两年前赤司和紫原那场日后影响到整支球队的一对一。 

“呐呐，玲央姐，那两个人说的你有听到吗？”跑位时听了个一知半解，叶山趁着哨响的间隙摸到实渕边上，掩着嘴低声道，“真的假的，赤司竟然会输给紫原？” 

“谁知道……”实渕表面上不置可否，内心却已信了七八分，“不管真假，别在小征那里多嘴，明白吗？”现在的赤司一切都好，既然他说过去了，就无谓再去深究。 

“是是，我知道啦。”叶山悻悻地。适时，荒木雅子向大家宣布：“今天练习到此为止。晚上两队分开进行赛前会议，具体地点稍后通知。我很期待各位明天的表现！” 

“切，这下没有八卦可听咯。”叶山将枕在后脑的双手放下来，扫兴地耸耸肩。 

“少来，快点收拾东西了。”实渕冲他摆摆手，准备组织洛山的队员整理球场。没走两步，又被叶山捉住肩膀，强硬地掰回来。 

“玲央姐！快看快看！好戏要上演了！” 

顺着叶山所指的方向，只见赤司正拿着篮球朝紫原走过去。 

“小赤？” 

“紫原，再比一次吧。”赤司将篮球举起来，“规则还和上次一样。一对一，先得五分为胜。” 

“诶、诶？！”紫原咽了咽口水，彻底傻了眼，“怎么突然……” 

“照你现在的状况，明天没办法和我对位吧？”赤司一针见血。突如其来的变故迅速吸引了附近的球员，其中自然也包括冰室。他第一时间跑过去挡在了两人中间。 

“赤司君，有必要吗？”在场的除了当事人外，最了解事情原委的就是冰室。他大概猜得出赤司的用意——多半是想借此机会改变紫原抗拒与他对战的心态。作为个人，冰室十分期待这场对决。可作为阳泉的新主将，他实在不希望自家王牌在比赛前夜遭受惨败。毕竟，就现阶段而言，紫原绝不是赤司的对手。 

赤司将目光移到冰室身上。“可以麻烦你计分吗？”冰室非常清楚地看到他的笑容，温和从容，不带半点挑衅意味，和他近似约架的举动南辕北辙，“就从4比0，紫原进攻的回合开始。” 

“什、什么……”冰室顿时目瞪口呆，周遭的人也议论纷纷。 

“啊，对了，先得4分的也是紫原。”赤司又说。 

“4比0！玲央姐你听到了吗！”叶山在实渕的后背上连拍了好几下，竭力压低嗓音却又忍不住惊呼，“赤司说4比0！他果然输给紫原了吗！” 

“闭上嘴看着就好！”实渕嫌弃地挥开叶山的胳膊，制止他的臆测。

重来一次，原来是这个意思吗？紫原注视着赤司，他正绕过冰室，来到自己面前。“小赤，你是认真的？” 

“一切崩坏的源头，我想回到那里重新来过。”赤司对上他的目光，“紫原，我们都别再逃了。” 

回到崩坏的源头……当时的记忆爆炸般地从脑中喷涌而出。如果他不去挑战赤司的权威，如果桃井的劝阻奏了效，如果两个赤司没有在比赛中互换……真的还可以回到那里重新来过吗？ 

窒息般的静默后，紫原终于说：“室仔，那就拜托你计分。”他闭上眼睛，做了个长长的深呼吸，而后从赤司手中接过了篮球。

 

4. 

盥洗池边，紫原拧开水龙头，草草洗了把脸，又将汗湿的头发胡乱冲了冲，最后仰着脸狠狠甩了甩头，大喊几声后，向对面的赤司抱怨道：“果然还是赢不了嘛！小赤绝对是故意作弄我的！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会输吧！” 

赤司用毛巾擦了脸，洗干净后挂在脖子上。他当然知道，紫原所谓的“输”不仅指刚刚结束的练习赛，还包括昨天两人的一对一。“关于比赛，我想没人会抱着输球的心态上场吧？阳泉的表现也很好，不是吗？”任谁也看得出，紫原已经不再抗拒和他正面冲突。他做了自己所能做的，那是一场足够精彩的比赛。 

“那昨天呢？”为了凑近赤司，紫原倾身靠在洗手台的中间。虽然换了对手，过程也和前次不尽相同，但昨天的对决仍然以他的惨败告终。赤司没有像两年前那样用各种炫目的技巧来击垮他，却还是连得了5分。赛前，包括监督在内，阳泉的众人都担心这个结果会影响紫原的表现，事实却正好相反。 

“……老实说，我曾经想过，”赤司也不回避他的追问，眼中却突兀地冒出了些许类似遗憾的神色，“要是能输给紫原一次就好了。” 

“小赤，我真的会生气哦。”紫原托着腮，面色阴沉。被一个短时间内连赢自己两次的人说出这种话，若对象换作别人，他大概早就翻脸了。 

“如果那个时候另一方没有出现，赢的人一定是你吧？就那样输掉的话，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呢？” 

“……谁知道。” 

“即便输了，也不会失去什么。这件事在和黑子比赛后我就已经充分认识到了。”赤司认真地，“可你不一样，对我来说，输给你和输给其他人完全是两个概念……” 

“小征！啊……还有紫原君，大家准备去吃饭了，你们也来吗？”赤司显然还有后话，实渕却恰巧找了过来——现在是午休时间，之后他们还要和帝光进行友谊赛。 

“呃……”私密话题被打断的尴尬令紫原不知所措，只好用眼神向赤司求助。 

“我和紫原有话要说，不用等我们。”赤司笑着朝他挥手，旋即又转向紫原，“可以聊聊吗？就我们两个。” 

答案，呼之欲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