霜月金鱼

写在前面：

正文之前先说几句无关本文的废话。

几个月前我的贴吧主号被盗，之后不久就被全吧封禁，过去发过的文目前全部是屏蔽状态。虽然已经找回密码，但是不打算申诉撤销封禁了。顺道感谢给我提醒的妹纸，我还以为只是自己忘记密码了_(:з」∠)_

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会把以前写的文陆续搬运到lof，基本都是火影同人，和黑篮没有半毛钱关系……所有如果给大家看文造成影响，这里先说抱歉。

以及，从下一节开始，我会在开头放出第一章和上一次更新的链接，希望能够方便大家阅读吧。

下面是文。

十五

 

1. 

“黄色9号，打手犯规，罚球一次！”裁判的哨音响起，被强行截下的篮球以惊人的速度飞向场边，板凳上的替补球员在慌乱的闪避中互相撞得东倒西歪，随即击中长椅的篮球发出一声巨响，选手们的水壶、毛巾跟着散落一地。 

“啊！紫君真是的！水都洒出来了！”桃井嘟着嘴朝场上的紫原抗议，接着对身边的替补球员说，“可以麻烦你们清理一下吗？” 

“好，这就去。”几个部员闻言，立刻转身去取清扫工具。桃井也俯身把打翻的东西一件件捡起来放好。 

一军的场馆内正在进行定期的升格测试。以抽签形式将正选和非正选分为两队展开二十分钟的迷你赛，每队由三名现役正选球员和两名非正选球员组成，根据各人的表现，对正选的阵容进行调整。惟有在升格测试中脱颖而出的人，才有资格穿上帝光的球衣，获得属于自己的号码。 

“喂！够了啊紫原！你找揍吗！”和紫原分在同一队的虹村恼羞成怒地吼道，“最后说一次，你要对位的不是赤司！白痴啊！故意给对手留出空挡！想降级就直接说，不要连累队友！” 

“敦，这是比赛，给我适可而止。”刚被紫原封盖的赤司踉跄着后退了几步，被打到的手腕还在隐隐作痛。谁都看得出，今天的紫原完全是在针对他。至于起因，他和紫原都心知肚明。只不过，把情绪发泄在比赛中这种事，是无论如何不能被允许的。他先是皱着眉头责备，而后压低了声线，“有什么话之后再说。今天我会直接去车站。” 

一连串的指责紫原并没听进去多少，阴沉的目光死死盯在赤司身上，紧咬的下唇微微发白，手臂也因过度用力而暴起青筋，像是充气过度的皮球，随时都有可能爆炸。场上的气氛十分尴尬，作为裁判的女经理不知如何是好，一时也不敢示意比赛继续。 

“敦！”赤司抬高了声调，“不要让我说第二次。要换你下场吗？” 

“知道了！”紫原也没有半点退让，“我照做就是了！”说着冷哼了一声，转身回到己方的篮下。 

看着紫原耍脾气的样子，赤司暗暗叹气。虽然谈不上彻底解决，但眼下的状况，至少不会拖慢比赛的进度。“继续吧。”他向场外的裁判做了个手势。此时，替补席的残局也已收拾得差不多。还是先专注于比赛吧，至于那个人，看来又要费上一番功夫了。赤司这样想着，一边站上罚球线，用最标准的姿势轻松拿下了一分。 

“你和紫原是怎么了，在吵架？”虹村和赤司返回更衣室的时候，里面已经空无一人——测试结束后，他们留下来和白金监督、真田教练一起商量确定了新的正选名单。结果没有太多意外，首发球员不变，状态欠佳的两位替补被排出了大名单。讨论的分歧点出现在黑子身上。虹村认为他作为第六人的发挥已经十分稳定，真田教练却觉得他在体能和实战经验方面都不足够。赤司也表示继续观察一段时间不是坏事。白金监督做了最终决定，把将黑子纳入正选的议题留到了下一次升格测试。 

“吵架还算不上，只是有些小误会。”赤司打开自己的储物柜，拿出毛巾准备淋浴。 

“说的也是，看起来更像他在跟你发脾气。”大约是想到紫原比赛时的种种，虹村又咬牙切齿起来，“那家伙是小学生吗！真想给他一拳。” 

“敦的确是太孩子气了，但这次的事我也要负责任，是我没有考虑周全。” 

“哈哈哈！赤司，你难道是在护短吗？”听见赤司意图明显的偏袒，虹村大笑着吐槽道，“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，不过看来已经不用担心了。” 

“学长……”赤司当然知道虹村没有任何言外之意，只是说者无心、听者有意。他向来只担心紫原不懂分寸，虹村的调侃让他意识到，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间也透露着暧昧的信息。 

“说真的，你和紫原处得来实在太好了。”虹村停止了玩笑，认真道，“虽然是个天才，但紫原从很多方面来说都不成熟，今天这种状况如果发生在正式比赛里，没有你的话就难办了。” 

“放心吧，不会有那种事。”赤司笃定地，“别看他那个样子，什么时候该做什么还是知道的。” 

“你果然是在护短啊！嘛，同伴之间，好好相处比什么都重要。”虹村说着，将毛巾挂在脖子上，先一步进了淋浴间。 

在和紫原的关系里，赤司一直以为自己才是引导方向的舵手，事实却并非如此。那个率直的、只会贯彻自身原则而无所顾忌的少年，也在无意识的情况下，一点一点牵引着赤司趋近自己的轨道。两个原本在各自人生道路上大步向前的少年，如今却在彼此的作用下发生着不可逆转的偏移。

 

2. 

赤司到达时，车站只有紫原一个人。他几乎半躺着靠在椅背上，手臂大张着搭在两边，双腿放任地伸展到最大限度，几乎要越过路肩。衔在嘴里的是一根已经吃掉大半的红蜡糖，也不用手去接，光靠牙齿和舌头将剩余的部分缓缓送入口腔。“久等了。”赤司径自在紫原身边的空位坐下来，那人却赌气地往旁边挪了挪。 

“去走走吧。”赤司不急不躁，目光也只投向街上川流的车辆。刻意与他拉开距离的少年却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似的，固执地将头撇向相反的方向。 

“敦，我没时间和你吵架。”赤司顿了顿，见他没有作答的打算，于是继续说，“如果不想听我说，今天就先回去，想清楚了我们再谈。”说罢，便站起身整理好衣摆、转身去取书包，伸出的手却在这时被紫原一把抓住。 

“小赤，痛吗？”紫原注视着赤司的手腕，有些出神，指腹摩挲着比赛时被自己打中的部位，“我不是故意的。” 

“早就不痛了。”赤司笑起来，声音也变得和缓。紫原的掌心有他熟悉的温度，躁动不安的内心总能在这份温暖中获得平静。“就去之前一起吃零食的公园吧，你来带路。” 

和上一次清冷的氛围不同，公园里，几个小学生正在沙坑中嬉闹，秋千上的女孩晃荡着双脚，靠着身后男孩的助力在空中划出美好的弧线。相距不远的地方，又开辟出一块新的游戏区，里面摆放着几架造型可爱的木马，边上还有一个刷成五彩颜色的攀爬架。 

“我们去那里吧，小赤！”紫原对新设施似乎很感兴趣，拉着赤司就往那里走。赤司也不反对，任由他牵着，几步来到了攀爬架下。“这个是刚装的吧，上次路过还没有。”这个区域显然是为年纪小的孩子设置的，攀爬架的规模并不大，甚至没有比紫原高出多少。但高大的少年还是好奇的用手晃了晃，像在确认它的坚固程度，而后三两下爬到了最高处。 

“你确定要坐在那种地方吗？”赤司仰头看着紫原，那个人已经在攀爬架上坐下来，像孩子一样将长腿垂在半空。 

“小赤，快上来。”紫原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横杆，兴奋地邀请，全然不见了此前的阴沉。 

看来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。赤司放弃地笑了笑，脱下书包扔给紫原，跟着上了攀爬架。和紫原在一起的时光，对于赤司几乎像是一场异世界的遨游，所见所闻都是他在自己的生活中从未有过的经历，无论游戏、零食，还是恋爱。 

“敦，那天在电话里，如果我的态度让你不舒服，我向你道歉。”在紫原身边坐定，赤司直入主题。“不过，这是我们之间的问题，希望你不要影响其他人。” 

“小赤……那天到底去了哪里？”稍稍缓和的气氛又变得尴尬起来，紫原低下头，额发挡住了眉眼。 

“我不能说。” 

“小赤！”那种怪异的执念又回来了，在原以为很简单的地方落了空的沮丧，急需要得到安抚。他不明白，自己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答案，一个根本无足轻重的答案。可赤司却连这也不肯给。 

“只要随便编个理由，敦就能够接受了吧？”赤司望向远处，密集的建筑物在夕阳的映照下若隐若现，像要融化了一般，“可我不想那么做。表达真实的想法难道不比说谎来得好吗？” 

“为什么不能说实话？小赤又不会做坏事！”紫原扬高了声调，看着赤司的眼里写满了困惑。 

“谁都会有一两个不愿让人知道的隐私，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之间，也总有无法坦诚的秘密。敦，即使是你，也不能保证对我没有半点隐瞒，不是吗？” 

“当然不是！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好了！”紫原扶着赤司的肩膀逼他转向自己，与其说是反驳，更像是在辩解，“只要是小赤想知道的，我都会实话实说。” 

紫原不假思索的表白一时间令赤司哑口无言。虽然是一再印证过的事，赤司还是被打动了，完全不能自已。如何维护关系、如何化解矛盾，那个人从来不曾考虑过这样的问题，只是心无旁骛地爱着他、信任他，把整颗心都掏给他。赤司则不同，他小心谨慎地守护着二人之间的一点一滴，就像对待稀世的珍宝。他愿意用所能想到的一切方法回报紫原对等的爱，却唯独做不到和他一样毫无保留。 

“对不起。我不该用自己的价值观来衡量你。”赤司回过神来，重新整理好思路，“可是，反过来也是一样的。恋人之间，三观相合当然很好，但如果不行，比起勉强对方认同自己的看法，学着包容彼此的差异不是更明智的选择吗？” 

“小赤又在说我听不懂的话了。”紫原下意识地拧紧了眉心。他很想跟上赤司的逻辑，可实在是疲于思考。 

“敦，这次的事，你不知道比较好。这是我的判断。无论你有多少不满，都不会有所改变。能说的只有一点，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，我自己会妥善处理。”赤司不顾紫原的抱怨，接着说，“今后还会有很多事，是我们绝对无法达成一致的。如果你没办法接受，那就只能……” 

后面的话被紫原蛮横的吻堵了回去。他用尽全力地环住赤司，恨不能将他嵌入自己的身体。近乎噬咬的动作让赤司感到疼，嘴里甚至泛起了淡淡的血腥味，可他却出奇的不气恼。紫原的心跳真切地撞击着他的胸膛，那样炽热，几乎要将他淹没。从来都扮演着征服者的赤司，在那一刻，被名为紫原敦的少年征服了。 

当紫原终于依依不舍地放开赤司，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了天空。他把有些失神的赤司拥在怀里，将脸深深埋进他的颈窝。四周一片寂静，玩耍的孩子早就不见了踪影。远处的居民区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亮，宁静又祥和。 

“周末的冬日祭，小赤要陪我，作为补偿。” 

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