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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紫赤# 听话的理由 第十四章

写在前面:

库存到此为止全部发完了。

老实说这章对于后面故事的展开实在是非常重要,至少对于写故事的我来说是这样的。写的过程中也担心心理医生的引入,以及赤灰关系的处理不够合适,会让看文的人反感。纠结了很久,最终还是决定这样写下去,只能说希望大家食用愉快吧……

接下来就将是漫长的,漫长的填坑时间了。

嘛,废话到此,以下是文。


十四

 

1. 

“这就不行了啊,黑仔你是认真的吗?捏爆你哦。” 

“请不要捏爆我。” 

一边,紫原半开玩笑地拨弄黑子汗湿的短发;另一边,黑子坚持不懈地拍开持续在自己头顶作乱的大手。近些日子,相同的戏码在训练场内上演的频率越来越高。一开始还有人紧张地上前劝阻,久了也就心照不宣地无视掉某人时不时心血来潮的恶作剧。 

“怎么说……是我的错觉吗?”青峰来到场边,扯过桃井手里的毛巾,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,“那两个人的关系有这么好?” 

“只能说是紫原已经认同黑子的球风了。”一旁的绿间仰头将温水灌进喉咙,“你以为这个场馆里有几个人的脸能被紫原记住。” 

“哈?”青峰侧着头,一只手插在腰上,满脸的费解。 

“篮球白痴是不会懂的。”绿间托了托眼镜,存心似地挖苦。 

“你说什么?信不信我揍你!”再怎么相熟也好,绿间的毒舌还是能让一根筋的青峰瞬间爆发。 

“嘛嘛,阿大,同伴之间要好好相处。小绿也是,太傲娇的话可是会被讨厌的哦!”桃井尴尬地挡在两人中间,心想这群人也真是的,比赛时的默契要延续到生活中怎么就那么难呢?她习惯性地环顾四周,遇到这种情况,只要有那个人在场就……“诶?赤司君今天没来吗?” 

“看样子是。”桃井歪打正着,成功地转移了话题。青峰也跟着四下扫视了一圈,“还真少见啊,灰崎那家伙不在就算了,竟然连赤司也缺席。喂,绿间,你知道什么吗?”赤司虽然待人友善,真正称得上“关系好”的朋友却几乎没有。除了隔壁球场那个正在调戏弱气少年的天然呆之外,好像也只有绿间了。 

“我哪知道。偶尔有事也很正常吧。”说不好奇是假的,但绿间还是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姿态,一如往常。“那个人做什么都有自己的方针,用不着大惊小怪。” 

“是因为最近在准备学园祭吗?”桃井将笔头抵在唇边,粉色的瞳仁随着思考上下转动。“学生会现在是最忙的时候吧。”

“呃,我可不觉得赤司会因为这点事就不来训练。”青峰垂着眼睑,对桃井的推测嗤之以鼻。 

“什么叫‘这点事’?我可是很期待呢!冬日祭的灯光秀,好想约哲君一起看。”一提到黑子,桃井便不可自拔地陶醉起来,仿佛周身都被心形的气泡环绕,再也顾不上别的。 

不要招惹单恋中的女人。青峰在心底默念这句话三遍,随即回到球场继续训练。 

“请不要这样!”第五次拍开紫原的时候,黑子额头上爆出的“井”字已经非常明显了。 

“啊啦,生气了?”紫原的大手停在半空中,玩够了似笑起来,“对不起哦,黑仔。”黑子则不再理会他,转身汇入正在跑圈的队伍。 

“唔,好无聊……”紫原站直身子,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,提不起一点干劲。小赤去哪里了?叫我不要偷懒,自己还不是没来训练。紫原有点气馁。他控制不住自己,只要一停下来就忍不住在心里嘀咕。他敢打赌,自己是这里第一个发现赤司缺席的人——那个人没有告诉自己他的去向,训练间隙发的邮件也没有回音。 

好不容易熬到的周五,就这样泡汤了。之后一定要让小赤好好补偿我才行!紫原这样想着的时候,并没有意识到,赤司反常行为背后所暗藏的隐患,比他所能想象的要大得多。

 

2. 

“目前看来不用过于担心。”办公桌的一边,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是个留着利落短发的青年,棱角分明的硬派线条很难让人联想到他的真实工作。以一个地道的日本人来说,身材并不算矮。挂在左胸的名牌上用最简单的字体印着“丸泽朗”三个字。 

“目前?”赤司不放过话里的任何潜台词。作为私人医生,岛田已经为赤司家服务了多年,但也仅限于器质性的疾病。前不久的例行身体检查后,赤司向他说出了自己的愿望,并表示不希望惊动其他人,包括他的父亲。于是在岛田的引荐下,有了这次的会面。 

“现阶段只能说,确实有双重人格的倾向,但还不是那么明显。简单来讲,就是非核心人格尚未成型。”丸泽耐心地解释,“根据测试结果,加上你提供的信息,你和另一个自己共享所有的记忆,并且,那一方的出现并没有完全阻断你的意识。最重要的一点,没有出现反社会行为。” 

赤司端坐在办公桌的另一侧、一言不发,静待青年医生的后话。现下的状况自己多少能够判断,而他真正在意的是解决问题的路径。 

“老实说,连医学院时期也算上,虽然看过不少资料,但实际案例我经手得并不多,”丸泽合上写得满满当当的病历簿,双手搭在转椅的扶手上,十指交叉,“而且大家的情况千差万别,短时间内很难说某种、或者某几种方法一定适用。” 

作为医生,在这个年纪就拥有个人诊所,足见他在业界的实力和地位,况且还是岛田经过深思熟虑后推荐的人。赤司看得出对方严谨而且诚恳。然而,这个答案只能算是差强人意。 

丸泽起身走向靠墙的饮水机,从上方的橱柜里取出两个马克杯,倒入温水。“精神科疾病在判定上本来就相当主观。就我个人而言,不希望草率地给他人贴上标签。这些年下来,我越来越相信,只要不对自己和外界造成过度的负面影响,就没有任何问题。”尽管一眼便看出赤司的想法,但他仍然不紧不慢。 

“所以呢?”赤司双手接过杯子,礼貌地说声谢谢,继续道。

“下面,是我作为首诊医生的个人建议。称不上什么治疗方法,但我希望你可以尝试。”丸泽回到座位上,终于转入正题,“偶尔出现的第二人格既没有妨碍你的正常生活,也没有给你周围的人造成困扰,不如尝试接受眼下的状态。” 

“您是说让我放任不管?”对方的年纪至多比赤司大十几岁,但他还是加上了敬语。 

“这么说不准确。放任不管是绝对不行的,但是不必刻意压制他。你要做的是调整心态,或者说,换个角度来看待他的存在,试着把他当做自己的一部分,就像四肢和五官一样,是原本就存在的东西。” 

“调整……吗?”赤司抿了抿嘴,顺着丸泽的思路推敲下去。 

“已知的个案中,核心人格与非核心人格和平共处的情况不在少数。他们中的许多人甚至无法共享记忆。同时持有三重、甚至更多人格,却仍相安无事地生活着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。相比之下,你的情况要好得多。所以,我再强调一次,你完全不需要为此介怀。” 

“既然如此,我愿意试试看。”丸泽的讲解让赤司明白,即便是“没有办法的办法”,现下他所能做的也仅此而已。“还有一个问题……” 

“我知道,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。”对话的展开仿佛全在丸泽的意料之中,“你可能没有注意过,但一定有什么契机促成第二人格的产生,比如某一方面的缺失或不如意,潜意识里需要有人填补。通常来说,那不会是个愉快的过程,但我希望你从现在开始有意识地找出这个契机。如果不这么做的话,恐怕会像你担忧的那样,第二人格会越来越强,甚至彻底盖过现在的你。”在此之前,赤司从未有过这种感觉——被读心的感觉。没有人喜欢被窥探隐私,但放在当下的场合,让人出奇的安心,直觉告诉赤司,眼前这个人值得付出信任。 

“话是这么说,不过也别太紧张了。急于求成很可能适得其反。如果发现什么线索,或者有其它任何想说的,都可以来找我。我会帮助你的。”饮尽杯中所剩无几的液体,丸泽突然话锋一转,“严肃的话题就到此为止。说起来,一开始我还真有点意外。岛田医生跟我说的时候,还以为只是普通的青春期综合征呢。”年轻的医生向上弯起眉眼,如同他的名字一般,露出清朗的笑容,与几秒钟前判若云泥。这个人显然对赤司本身更感兴趣,上下打量着他的眼神中,透着玩味的光。 

“丸泽医生该不会也有类似的问题吧?”赤司站起来,准备告辞,“和刚才完全是两个样子。”这当然是在开玩笑,比起来时,他的身心都轻松了不少——只是普通的对话而已,连聊天都算不上,效果却不言自明。那个人了解赤司想要什么,更了解如何让他百分之百地接受建议并付诸实践。 

“哈哈!怎么可能,这叫作‘职业操守’。”丸泽不打算多留赤司,却先一步来到门边,引他一起走出诊室,“与其指望病人和家属接受一个举止轻浮的医生,不如自己做出改变。” 

“原来您是这么评价自己的吗?”诊所的面积并不大,仅仅占据五层楼房的一层。两人几步便来到了出口。 

“我可没有这么说哦。”丸泽停住脚步,帮赤司按下电梯键,“赤司君,敬语还是免了吧。如果可以的话,希望你不要把我当做医生,而是作为朋友来相处。稍后我会用私人邮箱发信给你。以后你可以不通过岛田医生,直接和我联系。” 

“您对每个病人都这么热情吗?”赤司的态度倏地冷下来。他从来不是乐于与人亲近的性格,亦不会轻易接受没来由的好意。 

“当然不是,”丸泽直截了当地回答,“但我记得你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件事吧,以此为前提,我认为这种做法是最好的。既然接手了,我就会对所有人负责。刚刚说过吧,这也是所谓的‘职业操守’哦。不要小看医生这个职业。还有,我没有把你当做病人,请你也不要给自己这种暗示。” 

丸泽的语调没有起伏,声音也很平和,字里行间却透着不容侵犯的气势。赤司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失礼,旋即整理好情绪,重新开口道:“非常抱歉,我没有那个意思。今天谢谢了,有问题的话我会再和你联系。”这次,没有敬语。 

那天,丸泽一直目送赤司离开,即便在电梯门关上之后,也依然仰头望着屏幕上的数字逐渐减小。纵使早已阅人无数,赤司还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那个少年有着远远超越同龄人的理智和成熟,却又无疑在心灵的某处藏着不为人知的脆弱。更令人叹服的是,在这样的年纪面对这样的难关,他竟能从容不迫,犹如棋士面对高深的棋局。

 

3. 

赤司在路口等红灯的时候,感到身后有人靠近自己,光从脚步声中就能听出对方大摇大摆的架势,不带一点掩饰。“我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。”脚步声的主人兀自在赤司边上站定,故意把距离靠得很近,微微弯曲的手肘有意无意地碰到赤司。 

“这个时间训练应该还没结束吧。”赤司的视线仍然停留在信号灯上,看也不看来人。他绝不是不惊讶,但也没有强装镇定的必要。灰崎对他来说就像粘在平滑齿轮上的尘埃,不影响运转,却令人不快。“最近你缺席的次数又变多了,继续下去可是会从正选中除名的。” 

“大不了退部。”灰崎夸张地耸了耸肩,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浮,“别搞错了,我可不是因为喜欢才打篮球,纯粹打发时间而已。比起这个,你难道不该先担心一下自己吗?副主将!” 

灰崎的意图很明显。这个人大约是在外面闲晃的时候恰巧看见赤司进入心理诊所。以他那种爱好惹是生非的性格,自然不会放过找茬的机会。 

“是叫……‘丸泽心理咨询诊所’来着?哈哈哈!”信号灯由红变绿,赤司毫不理会灰崎的喋喋不休,旁若无人地大步穿过马路。灰崎则如橡皮糖似的追着他,讪笑道,“高高在上的赤司征十郎其实是个内心脆弱的青春期少年?哇哦,超劲爆!监督、教练,还有篮球部那些人要是知道了,你猜会怎样?” 

“想怎么做随便你,我没时间陪无聊的人说无聊的话。”赤司断定,灰崎并不知道他此行的真正原因,最多只是看见他在丸泽的诊所出入,实在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把柄。自乱阵脚的话,反而会落人口实。“只是,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。灰崎,你最好想清楚这一点。” 

“这种威胁对我不起作用哦。”全然挑衅的口吻,“赤司,我可是知道你的弱点。”灰崎突然停下脚步,像上次一样,他坚信下面的话有足够的分量让赤司驻足。“你有一万种理由向别人解释,但如果对象是敦的话,就不一定咯。” 

“我说过吧,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。”灰崎是对的。在赤司回身对他怒目而视的时候,他就知道自己赢了。 

“终于肯正眼瞧我了?还真是荣幸。”灰崎望着那双赤色的瞳孔,其中迸射而出的怒火正伺机而动,随时都可能将他吞噬。他笑起来——仰着头放声大笑,没有一点畏惧,不但没有,更多了些许蹂躏的快感。 

夜幕正在降临,暗淡的光线下,灰崎的脸孔不甚分明,散乱的灰发遮住了大半表情,赤司却依然窥见了——那近似兽类猎食的神情。阿喀琉斯之踵,赤司暮然想起儿时读过的神话故事。此刻,大概再没有比这更辛辣的讽刺了。

 

4. 

“少爷,最近学校里好像很忙?”佳江在早已放凉的杯中兑上热水,重新放回桌上,关切地问道,“不要太勉强了,身体会吃不消的。” 

“下周学校要举办冬日祭,学生会正在抓紧筹备。”赤司把杯子捧在手中,暂时停下了手边的工作,“篮球部的练习也不能耽误。时间上是赶了一点,不过我心里有数。” 

“太吃力的话,我可以去跟老爷说……” 

“没有必要。”赤司知道佳江指的是什么。换作过去,即便是忙,也有办法保证基本的休息时间。可自从接过了佳江的工作,他不得不在原来的基础上压缩睡眠时间,以确保家中各项事务有条不紊的进行。“您知道那只是徒劳。而且,我也不认为这是负担。”

佳江不再多说了,尽管眼中的忧虑仍未褪去。近来她常常感到赤司变了,说不清到底哪里变了,只是那个始终在她注视之下成长着的少年的身影,仿佛越来越模糊。 

“对了,佳江婆婆。”赤司想起什么似的,“新年的安排没什么变化吧?” 

“是的,京都那边已经着手准备了。时间很充裕,我也会盯着的。”赤司家是在他父亲这辈才迁居东京,至今仍有许多产业留在京都。赤司的祖母去世前也一直生活在京都的老宅。回那边度新年是这个家族历来的传统。不仅是赤司本家,旁系的亲族也会在那个时间前往京都团聚。 

“那就好,有您在就没什么可操心的了。” 

“哔——哔——”谈话暂时告一段落,赤司的手机像事先计算好了一般,适时地响起来。佳江见状,欠了欠身:“那么,我先出去了。”退出房间时,贴心地带上了门。 

“小赤,你今天有偷懒哦!学生会找不到人,放学也没有一起回家!你要怎么赔我?”赤司刚按下接听键,电话那头的人就迫不及待地发出一连串抱怨。 

“对不起,敦。我会补偿你的。”不用看也能把紫原现下的样子猜个大概,那个人肯定一边和自己过不去,一边大口吃掉成堆的零食当作泄愤。光是想象着那个画面,笑容便油然而生,心也跟着变得柔软。下午发生的一切,在这个瞬间仿佛也都可以不去理睬。“今天有点私事,所以早退了。” 

“私事?是什么?” 

“那不是敦需要知道的事。” 

这一问纯粹是出于好奇,没有半点怀疑的意味。哪怕是不回答,紫原也必定不会放在心上。可他怎么也想不到,紧接着得到的答案,有如当头一棒,正中身体里最敏感的部分。前一秒还满是温情的气氛霎时间荡然无存。 

那通电话是什么时候、以何种形式挂断的,紫原已经忘记了,留在脑海中总也挥之不去的,只有那遭受排斥后深深的挫败感。二人之间,那一直被赤司小心呵护着的亲密关系,第一次出现了裂痕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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