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紫赤#听话的理由 第二十三章 第1&2节
写在前面：
首先，预告一下，下一更有肉。
接着，上周最终没有更文非常抱歉，因为写完第1节后怎么也提不起劲接着写了，但是单单1节字数又太少，所以索性就拖到了这周。不过也因为这样本周要完成的部分比较少，可以提前一点更新。
最后，因为本周末有复活节出行计划，所以很可能下周也没办法及时更文，特此通知_(:з」∠)_
以下是文。
二十三
1.
紫原很难形容自己现下的心情，困惑、紧张、兴奋，或许还有别的。这会姐姐大约已经回到家中，而那个八卦的老妈肯定正在和她讲述自己打电话回家时傻气的样子，那份笨拙羞怯必然在她绘声绘色的描述中被放大了无数倍……怎样都好，麻烦的事就等明天回到家里再想办法对付吧。他长吁了口气，将脑中的琐碎抛开。
他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发生过的一切，突降的大雨、戛然而止的花火大会、赤司没来由的阴郁，还有属于他们的告白之夜……而一年后的今天，同样的夏日祭、同样的花火大会，他和赤司的立场却不同了。凝望着头顶不断绽放的烟花时，赤司的眼神明亮又平静，不再是那副让人百思不解的哀伤表情。反倒是他，纠结于明知无解的问题，难以全身心地融入祭奠的欢乐气氛。
赤司邀请自己去他家留宿，最初的反应毫无疑问是震惊，震惊过后才是略带迷惘的欣喜，光是像这样跟着他走在全然陌生的街道，就无法抑制地心跳加速。
“就是前面。”赤司将目光投向前方那幢显眼的独栋大宅——典型的西洋建筑，看上去很有年代感，门前的五针松修剪得十分别致。
紫原忍不住发出“哇哦”的赞叹。此前，他一直以为那些夸张的别墅全都建在远离市中心的富人区。眼前这座伫立在繁华地段的庞然大物与其说是使用中的住宅，更像是供参观的博物馆。
“内部装潢在我父亲买下那里的时候进行过翻修，不过据说建筑本身有半世纪以上的历史。啊，对了，我没和你说起过吧。直到我祖父那一辈，赤司本家都在京都，迁到东京还是最近十几年的事。”仿佛看出了紫原的心事，赤司解惑般地说明。
“是这么厉害的家庭吗……”即便早听绿间提起过，可那与亲眼所见根本无法相提并论。紫原望着那逐渐占据视野的宅邸，一时也说不出更多。在里面生活会是什么样的体验，他想都不敢想。原来自己和赤司的差距远不止是学习成绩的好坏和篮球实力的高下。
赤司只是笑，不置可否。他们刚一进入外围的铁门，主宅的正门便随之敞开了。紫原想，此时就算有十几二十个管家模样的人鱼贯而出、一字排开也没什么奇怪，可实际却并非如此。从门里出来的仅有一位面容和善的老妇人。她身穿考究的和服，头发梳得一丝不乱，远远地朝他们微笑，似乎守候已久。
“少爷，欢迎回来。”佳江向赤司行了礼，又同紫原问好，“您就是少爷时常提起的那一位吧？初次见面，不胜荣幸。”
年长的婆婆恭敬地和自己打招呼，这个事实完全超出了紫原的认知范围，一句“不胜荣幸”更是令他不知所措，除了“您好”之外再也接不上一个字，好在赤司及时开腔：“佳江婆婆，随意一些就好，他会不习惯的。”
“是。”佳江点头表示理解，又立刻转向紫原，“让您不自在了，实在抱歉。”
赤司见紫原的窘迫神情有增无减，坏心地在一旁偷笑，被他赌气地白了一眼后，才安慰道：“敦，这位就是佳江婆婆，我说过要介绍你们认识的吧？”
“啊，戚风蛋糕和手制食谱！”经赤司提醒，紫原对佳江顿感亲切，因繁复的礼节而拉开的距离一下子被补了回来，“蛋糕真的非常棒！食谱也超详细，我后来有试验过哦！” 但凡是和零食沾边的话题，他总是兴味盎然。
“能帮上忙就太好了。”佳江引他们入内，自楼梯上到二楼。
“上次送去的酱汁也是佳江婆婆特制的。”赤司补充道。
“诶？”紫原睁大了眼睛看佳江，“婆婆，我真的好尊敬您！”
“您这么说实在是……”佳江不擅长应对紫原古怪的交流方式，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接。她对紫原的好奇由来已久，如今见到了，只觉得是和赤司在各方面都判若云泥的少年。他对赤司造成的影响细微却又持续不断，是他带给赤司这个年纪的孩子原该拥有的单纯与美好，佳江打从心底感激他为赤司所做的一切，更不禁感慨缘分的奇妙。
“今天也是，辛苦您了，费了不少心吧？”察觉到佳江的难处，赤司适时地插了进来。
“啊啦，少爷怎么也见外起来了。”佳江打趣道，“能像这样带朋友回来，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呢！”语毕，他们正好到达赤司的房间。佳江为他们打开房门：“按照您的吩咐，都准备好了。”
2.
赤司的房间并不如紫原想象中那样大得出奇，算不上朴实、但也绝不是富丽堂皇。宽敞的套间被富于设计感的线条分隔成几块不同的区域，兼具卧室、卫浴、书房、会客厅的功能。朝向大门的一侧还连接着一个小小的露台，透过虚掩的门、能够看见那里种植的蔷薇科植物。
古典的欧式风格在紫原看来显得沉闷，可一想到这是赤司生活着的地方，便也不觉得讨厌。他现在可以确信，赤司的邀请不是心血来潮。他早该想到的，那个人所做的一切都在计划之内。会客区的茶几上摆放着精致的点心和茶水。床边的脚凳上整齐地叠放着两套换洗衣物，其中一套明显是按紫原的身材准备的。
“不用去和小赤的爸爸妈妈打个招呼吗？”佳江把他们送到房间就离开了，接下来就是完美的二人世界。事情太顺利，顺利得不太真实。紫原静下心来想了想，才意识到问题所在——从进门到现在，他都没有见过赤司的父母。
“不需要那样，我父母都不在家里。”赤司轻描淡写地答道，“爸爸到海外去了，应该还要待上一段时间。”
“那小赤的妈妈呢？”紫原不明就里地追问。
“……那个人已经不会再回来了。”
紫原望着身边的赤司，突然就明白过来。他怎么会忘记这个表情？一年前的今天，相同的表情也是这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赤司脸上。他下意识地伸手抱他，却被赤司轻轻避开。“小赤……”他想说“不要哭”，就像一年前那样。可赤司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，在沙发上坐下来，冲他露出浅浅的笑。
“是很无聊的家庭吧？和你家完全不同。”
“不会无聊啊，不过……”紫原直接在地毯上坐了下来，和在自己家时一样、半个身子趴在茶几上，单手拎起一块蛋糕，“这个，我可以吃吗？”他决定结束不开心的话题。
“本来就是为你做的，想吃多少都可以。我想佳江婆婆一定准备得很充足。”
“这些也都是那个婆婆做的吗？”紫原嚼着蛋糕含糊地说，“她是甜食的神仙吧！”
赤司被紫原的比喻逗得笑起来。“喜欢的话就请婆婆包一些给你带回去好了。”他不再正襟危坐，一手抵着太阳穴，歪在沙发的扶手上欣赏紫原津津有味的吃相。
“真的吗？万岁！”紫原立刻振奋起来，旋即又感叹道，“真羡慕小赤啊，有这样的婆婆在。”
“嗯，佳江婆婆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。”赤司缓缓地开口，语气十分郑重，“不，应该说不只是我。对整个赤司家来说，婆婆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。”
紫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，挺起腰背做个认真的听众。赤司有些好笑地看着他，继续说下去：“早在我出生之前，佳江婆婆就已经在为赤司家工作了。听说她是跟随我奶奶嫁入赤司家的，从此再也没有离开过。为什么婆婆不愿意离开赤司家，我也不是很清楚。奶奶在世的时候曾经说过，她好几次想要做主让佳江婆婆出嫁，都被婉拒了。”
“呜哇，听起来好像电视上的时代剧……”
“一定发生过什么吧？但是既然婆婆不说，我也不会多问。”赤司顺着沙发滑下去，学着紫原席地而坐，而后靠在茶几上与他对视，“她是赤司家的一员，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。”
